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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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辉脸颊流淌而下两行清泪，最终得以离开了小巷，与他一起走的还有洛山高校篮球部成员和那三名女生。除此之外，赤司征十郎并没有跟洛山高校的人一起离开，这次京都之行他还要办件事的。

浅野学秀拖着赤羽业同朝比奈亚美道别，原因是他们快过了集合时间。被拽着离开时，赤羽业笑嘻嘻地说下回在去找她玩。

朝比奈亚美回以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的眼神，就差没竖起中指了。

该走的人都走了，朝比奈亚美抬头看了看天色，忽问道：“赤司同学不跟实渕学长他们一起回去吗？”

赤司征十郎道：“我要去一个地方。”

朝比奈亚美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径自往右边方向走了去。

见她什么都没问就离开，赤司征十郎出声道：“两年前，国内发布了一个大新闻。三年前，月球毫无预兆地崩塌，对外只说是因为某个实验发生爆炸导致，但事实却不是如此。过了差不多一年后，他们突然对外报道说是某一种生物破坏了月球，并且还将某学园的初中生当成人质，以此要挟全世界。那些初中生中就有你吧？当时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那时候的你变化太大一时间我也不敢认是你，后来这件事我也没再去关注。现在重新回忆，那时候我看到的那群人中站在后面面无表情盯着记者的人果然是你。”

迈出去的步子一顿，朝比奈亚美淡淡道：“然后呢？”

“之后报道又出来说你们杀了他，在椚丘学园毕业典礼的当天，记者将市民会馆围得水泄不通，当时的采访的记者之中有人拍到了你们，我在其中还是看到了你。”

赤司征十郎本来已经淡忘了这条在两年前轰动全国的新闻，但今天他却又重新想起了这件事，因为朝比奈亚美在将鸡冠头扼住的一瞬，脸上的表情与当时在电视里看到的她如出一辙。“你们，真的杀了他？”

朝比奈亚美闭了闭眼，仰起头眺望着远处，她轻轻道：“赤司同学，你知道吗？对我们来说，与其让他死在国家的手里，不如死在我们手里，这也是最初他出现在我们面前，提出的条件。我们，不过是让这件事回到最初的原点罢了。”

瞳孔微微收缩，赤司征十郎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朝比奈亚美的背影很直，跟印象中的背影完全不同，以前的朝比奈亚美总喜欢佝着背，给别人一种畏畏缩缩不自信的感觉，而现在的她跟那时候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朝比奈。”

赤司征十郎又叫了朝比奈亚美一声。

朝比奈亚美还是没有转身，甚至连回头都没有。

“杀了他，你，你们后悔了……”赤司征十郎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而且观察人十分入微，与朝比奈亚美重遇的这几次，他发现自己对她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现在的朝比奈亚美是他过往不曾遇到过的类型。

“不能后悔。”

顿了好一会儿，朝比奈亚美低下头轻声回答道：“就算我们不希望他死，可那时候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而这两条路里面没有他能活的选项。我们是他教导出来的学生，起点是他，终点也是他。只有杀了他，才能完成毕业前的最后一课。”

就算心里有多么悲伤，也绝对不能后悔，那条章鱼也不希望他们后悔。

而且，他们到现在都不认为那条章鱼死了。

就算看不见了，可他们知道他一定和雪村老师在校舍的某一角落。

他们现在每个人走的路都遵照着自己内心所走，无论他们选择怎样的路，那条章鱼都会笑着对他们说：“很适合你”。在那短暂的一年里，他教会了他们各式各样的生命，那些教诲，至今仍存活在他们的心中，让他们活在名为尊严的生命中。

朝比奈亚美还记得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发生的那些事。退学，处分，父母的冷眼，空无一人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屋子……那时候的她还没从上一个世界的悲痛中得到自由，独自一人时她总是在想自己用那样的方式惩罚克雷格，用那样的方式逃离被控制的命运，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决定是对还是错？静谧一人时，她总会认为来到这个世界似乎也蛮糟糕的，自由了，可心却不知为何冰冷了。

是那条章鱼让她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也是那条章鱼在她不知道如何选择自己道路的时候给她指出了一条光明之路。

这句话让赤司征十郎想起了刚才她看到那张明信片时所流露出的落寞神色，那个人对她很重要。

奇怪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不会停止。

赤司征十郎也不觉得自己猜想错了。

“你要去哪里？”

赤司征十郎直接换了个话题，他认为那个话题还是不要继续下去比较好，对现在的朝比奈亚美来说继续那个话题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朝比奈亚美还以为他会继续问下去，谁知道他直接换了话题，愣了一下后，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浅弧，道：“清光寺。”

这个地方让赤司征十郎微微吃了一惊，随即他走上前去，来到她身边道：“一起吧，我也要去清光寺。”

朝比奈亚美又是一愣，这次她扭头朝站在她身侧的人看了去。“赤司同学去寺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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